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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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Harmless Observation 第三章

原文：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423267/chapters/722904

作者：livenudebigfoot

 
 

翻译：Mr_叔_HelloRDJ

授权见https://robinxrobben.lofter.com/post/1cf4b660_792e5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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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始的那一刻起，Fusco就知道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能阻止这一切变得更诡异了。这个情况本身除了诡异已经没有词可以形容。但一开始他们两个还是尽量保持着理智。

 

虽然没法肯定，但Fusco觉得Reese已经没有在跟踪他了。至少在有工作需要之外的时候已经不会了。他来找Fusco都是为了索要信息和协助，就像往常一样。Fusco并不知道Reese那些案子的来龙去脉（他从来都没知道过），但从他自己收集到的信息来看，这些案子中有一些还是相当有挑战性的。Reese看上去精力充沛，休息的不错，他的眼睛又变得像从前那样明亮充满活力。所以他应该已经没有在跟踪和监视Fusco了。

 

但每隔几个星期，Reese就会来一次Fusco的公寓。

 

他们试图不去讨论其中的原因，因为那肯定会让两个人都感到尴尬。在经历过各种试行错误后最终两人之间建立起了一个体系，定下了一些规则。比如Reese在来之前要先打招呼，而且为公平起见，吃的由Reese负责去买，Fusco则把本该花在那一餐上的伙食费拿去买更好一点的啤酒。而且Reese进来前必须敲门。Reese非常反对这一条，后来Fusco给这一条加了一个附带条件：如果Reese觉得在公寓外滞留会给他们任何一方带来威胁，他就可以破门而入。这就成了Reese几乎每次都会钻的空子，但是Fusco也逐渐对Reese撬锁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敏感，后来撬锁对他来说跟敲门也没什么两样了。

 

有一条规则是他们两人都没有异议的，就是Fusco随时可以要求Reese离开，不论缘由。他常常用这条威胁Reese要赶他走，但从来没有真的这么做过。

 

这是一个十分合理的体系，合理而且稳定。Fusco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已经被渗透的有多深，直到某天他回到家，打开门，看到一个睡死在他沙发上的Reese。而最糟糕的是，他竟然花了整整一分钟时间轻手轻脚的关好门，脱掉领带、外套和鞋子，然后打开冰箱看着里面的东西想着今天是不是该动手做晚餐，想着是该在这周末还是下周去采购下次Michael过来的时候需要的食物，然后他才突然意识到，Reese根本就不该睡在他的沙发上。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关上冰箱，拿起手机甚至忘了穿鞋就出了门。他在楼道里拨通了那个电话。

 

“Fusco警探，”Finch的声音冷漠，而且听上去有点恼怒。“你最好有需要给我打电话的正当理由。”

 

“我今天下班回家，发现你的搭档正在我公寓里睡午觉。”

 

隔着听筒Fusco能听到Finch缓慢的吸气声。“哼嗯，”他小心翼翼地说，“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吗？”

 

“你不知道？”

 

“大多数时候我还是会尊重Reese先生的私生活的。他怎么支配他工作之外的时间完全是他的自由。不过，”Finch继续道，“我还以为他会把业余时间花在某些更有意义的事情上。或者说花在某些不那么邪恶和危险的事上。”

 

“是啊，关于这个问题，”Fusco说，“这也是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你能让他别再有事没事就来撬我家门了吗？我好不容易让他停止跟踪我，但他就是不肯停止玩私闯民宅这一套。”

 

“他经常这样吗？”Finch问。他的语气仍然平静而客观，但是Fusco还是从中嗅出一丝紧张。

 

“大概一个月一次。实际上他每个月大概会来两次，但有些时候他进来前会先敲门。”

 

Finch清了清喉咙。“我会和他谈的。当然我不敢保证我们谈话的效果，但我还是会试一下。”

 

“谢谢。呃，”Fusco靠着金属扶手，听着他那声“呃”在楼道水泥墙间的回声。“我现在该拿他怎么办？”

 

“随便你，警探，”Finch回答。“毕竟他睡的是你家的沙发。”

 

Fusco挂掉电话，深了出一口气。如果他足够坦诚，他会承认现在的情况比Reese总是闯进他家这事更让他担忧。他知道这么想可能有点幼稚，但他之前一直觉得Finch应该早就察觉到了这一切，没有一点信息或者预兆能逃过他的法眼。这让Fusco怀疑他是不是该对Reese在这里所做的一切保密。他回到公寓里，那里的一切还是和他离开前一样，Reese仍旧瘫在他的沙发上。

 

“我知道你肯定已经醒了，”Fusco关起门，拉上门栓。

 

Reese把手里的沙发靠垫抱得更紧了一点，睁开眼睛， 抬起头看着他。“Hello，Lionel，”他说，然后像猫一样伸了个懒腰，冲他露出了一个浅笑，那种不露齿，但眼睛里却满是笑意的浅笑。

 

Fusco觉得有点口干，隔了一会才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有一段时间没来过了，”他坐起来。沙发布套的纹路在他光滑的皮肤上留下一片粉红色的印子。“所以想来看看你。”

 

Fusco转开目光，因为每次他看到Reese的那种笑脸，他就会忘记自己为什么会生气。“你来看我可以。但你得事先给我打电话。只要你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就不会生气。”他走进厨房，挽起了袖子。

 

“你现在还在生气吗？”Reese的声音听上去近在咫尺，Fusco觉得他都能感受到呼吸打在他后颈上，不过这可能只是他已经承受了太多变得乱糟糟的可怜大脑产生的错觉。

 

“有一点，”Fusco强忍着没有转过身。他从碗橱的下层拿出一只大炖锅，开始往里面灌水。“我并不介意和你呆在一起，我以前交过更糟的朋友。”

 

“你的门槛够低的。”

 

“闭嘴。我挺喜欢和你呆在一起的，好吗？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每次来访都把我吓出翔。”

 

Reese哼了一声作为回答。他的声音温暖而愉悦，某种感觉电流般直击进了Fusco的胸腔。他转过身看着Reese，他就站在他身后，两只手撑着一把餐椅的椅背，看着他，脸上那种赤裸裸的近乎爱恋的情感几乎让他感到恐慌。

 

Fusco问他，“你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那种表情几乎立刻就黯淡了下去，Reese扭了扭肩膀，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就又变回一贯的略带玩味的扑克脸。“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虽然他尽量装出漫不经心，但这句话听上去仍然像忏悔。

 

两人间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怪异而陌生，而Fusco希望立刻驱散它。“今晚我做饭。如果你愿意搭把手我就不赶你走了。”

 

Reese脱下外套，卷起衬衫袖子。“我不知道你还会做饭，Lionel。”

 

“我当然会。我又不是山顶洞人。”

 

当Reese站到流理台前，站到他的身边的时候，Fusco开始思考他们两人间这种怪异的类似朋友的关系，他到现在仍然对这种关系感到有些害怕，所以有些事他没有对Finch提起。比如那些来自Reese的注视。每一个事出偶然却被Reese有意拖长的肢体接触。以及他口中说出的他的名字，Lionel，一字一顿，一遍又一遍。

 

他曾经为那些亲昵瞬间感到尴尬，比如他有时会靠着Reese的肩膀睡着，醒来之后面对Reese一脸无害的笑容，他都会感到无助和动摇。但那只是曾经。后来他发现是Reese导演了这一切，他会抱着Fusco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用下巴抵着Fusco的头顶。有时他会用双手圈住他，把他抱的更近，直到两人以一种无比亲密的姿势纠缠到一起，甚至可以保持几个小时不松手。

 

Fusco会知道这些是因为他有时是在装睡。

 

事实上他经常装睡。

 

他没有提起过这些事，他害怕看到Reese的反应，因为他知道Reese一定只是太过寂寞了，只有那种能侵蚀灵魂的寂寞才能让他干出这种事，所以如果Fusco在此把问题挑明，羞辱他，把他推开，他很有可能对他使用暴力甚至是结束他们之间的友谊，Fusco不想看到其中任何一种结果。他不希望这一切结束。

 

孤独是会传染的。

 

***

 

他藏在桥下，靠着车，忐忑地等着西装男出现把自己蹂躏一顿。虽然这个西装男时常会变身成眨着一双充满迷惑可怜巴巴的眼睛来造访他公寓的Reese，但在那些时间之外，尤其在Reese突然问起类似“这周五过得怎么样？”之类的话的时候，Fusco仍然觉得自己被当成一个罪犯。虽然他确实是个罪犯，他只是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有些时候，尤其是在他做了某些好事之后，他甚至会暂时忘记那些他曾经犯过的罪。

 

Fusco闭着眼睛，听着水声和来往汽车声，还有感觉无比遥远的人声。然后Reese突然出现，一只手压住了他的后颈，毁了这一切。“Jesus Christ，嗷。”

 

“你对Finch说了什么？”Reese站在Fusco的背后问。吐字柔和而清晰。他发怒了。Fusco很好奇他是怎么走过这么长一段碎石路而不发出一点声音的。他勉强睁开眼，Reese离他太近了，阴影下的眼睛里充满了阴郁和愤怒。最终他松开钳制，垂下手。但眼神仍然不善。

 

Fusco觉得他已经知道今天算是哪种日子了。他试图掩藏自己的恐惧，却发现自己正死死抓着车门把手。“我说我希望你停止擅闯我的公寓。他答应我会跟你谈的。看来你们已经谈过了。”

 

“你应该先跟我说的。”怒气冲破了他本来平直的语气。

 

“我说了。但你根本不在乎，所以我请了个外援。如果我知道你来我家这事需要保密…”

 

当Reese几乎咆哮着说出那句“没什么需要保密的”的时候，Fusco知道自己戳到痛处了。

 

他们互相瞪着对方，谁也没有动，姿势僵硬而充满防备，表情麻木。最后是Reese先败了下去，他好像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一般盯着地面。但他没有道歉。

 

Fusco放开门把，惊讶于这次意外的胜利。“他对你说什么了？”他问。

 

“他很担心，”Reese低声说。

 

“他会担心这有什么不对吗？”

 

Reese没有回答，Fusco又问，“你找我有事？”

 

“是啊。”Reese用手指揉着眼睛，转向Fusco。“是关于工作。”

 

最近这段时间当没有那么多人需要Reese去救的时候，他口中的工作指的就是HR。至于Fusco没有没足够的时间做他的正职，Reese根本不在乎。在Reese的公私不分双管齐下的压迫下，HR的事就如同一块大落石。

 

Fusco强打起精神，为接下来的将要谈起的正题做好心理准备。“工作怎么了？”

 

“你有什么新发现？”

 

“没什么新发现，”他说。“还是只有那些勒索和处理赃物之类的事，他们叫我去某些地方，见某些人，帮他们送几个不知装了什么的手提箱。还有就是那些常规的卧底和反卧底的破事儿。上面的意思是维持现状，但我觉得这是因为外面Elias的人风声四起，HR只是不想在这种时候引起他们的注意。”

 

 “一点新发现也没有？”Reese问。这个问题听上去更像是一种指责。

 

“你知道的，我不能就那么心急的往上爬，有时候我必须停下来，打打基础取得一些信任。我需要让他们觉得我是个讲义气的人。我也不想表现的太过性急；不然我很可能就会被叫去……”他沉默了。他说不出口，甚至在这样隐秘的环境下也不能。

 

“去Oyster Bay？”Reese随意地问。（注：Oyster Bay，牡蛎湾，豆豆被攻略就是开车把四叔带去牡蛎湾毁尸灭迹的路上）

 

“是啊。”

 

Reese笑了，眼角堆起皱纹，让他的脸看上去温柔可亲，而不再像一头吃人的野兽。“在那次之后我就没再去过那里了。”他说，“我不希望你再做那种事。”

 

“相信我，我也不想。”Fusco说。他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去Oyster Bay时的情景，他前搭档苍白的尸体逐渐被一铲接一铲的沙土掩盖、埋没。这种事他没法再做第二次。“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呢？”他问。“我是该照做，还是反抗和摊牌？”

 

Reese摇了摇头。“你不需要做这个决定。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你会被蒸发掉的。”

 

“这他妈的是什么意思？我是说，对我而言”然后在Reese斜了他一眼，张嘴准备挖苦他的时候补充道“说具体点。”

 

“你还是不知道为好。”Reese说。“这是为你自己的安全考虑。”

 

“现在你倒关心起我的安全来了。不是我说，到现在为止你可从没怎么在乎过我的安全。”

 

Reese的脸板了起来。“你没有资格抱怨我的做法，Lionel。你现在还能活着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我还没想要你的命。”

 

他被这番话吓到了，这挺尴尬的，他平时总是假装自己已经不受Reese言行的影响，对于过去这几个月已经听过太多各种花样百出的威胁的他而言这几句话就不该有那么大威力。恐惧和怒气在他胸腔里纠结和翻滚着，当他说话时几乎要不认识自己的声音了，这个声音太过平静和充满疲倦。“不。”他说。“我还能活着是因为我擅长我的‘工作’，因为我的忠诚，因为你需要我。我不想再被这样对待了，我只是想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Reese的动作太快了，Fusco几乎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撞上了背后的车，Reese揪着他的衣领，用自己的全身把他压在车门上。两人像跳贴面舞一样，脸对着脸，他能清楚地听到Reese起伏不规则的呼吸声。“我现在就可以除掉你，”他在他耳边低声说。

 

“什么？”

 

“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从HR。‘除掉’。就现在，Lionel。你可以上车，然后我会把你带到一处安全屋，在那里你会得到你的新身份：新护照、信用卡、驾照、钓鱼执照，任何你需要的证件。我们会写给你一张支票，数额足够你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去开始你的新生活。当然你必须离开这个国家，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你的地方。如果有人认出了你，我们会让你换地方，无论多少次，来确保你的安全。你将再也见不到任何一个和现在的你有过关联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除了我。这就是我为你做的打算，Lionel，如果有必要这么做，如果你需要我这么做，我现在就可以为你做这一切。”

 

Fusco夹在车门和Reese之间，他扭动着，试图推开他，Reese抓住了他的手腕，按在车上，迫使Fusco看着自己的眼睛。他平静而英俊的面孔因为某种难以辨识的情感而挣扎，Fusco觉得那大概是愤怒，但他的表情却又是那么哀伤，这让他无法确定了。他摇了摇头。“我不需要。”

 

Reese眨了眨眼，调整了一下抓Fusco手腕的力度，不解的歪过头。

 

“我必须坚持下去，”他试着解释，虽然他的每一个贫弱的脑细胞都在咆哮着让他接受这个机会。“别误会，”他说。“不是我觉得留在纽约能有多安全，自从我认识你之后我就没觉得安全过。”在那之前也没有过。“但我必须坚持下去，否则我不会心安的。我不能离开纽约。我不想离开我的儿子。”

 

Reese放开了他的手腕，但是没有移动，仍然紧紧靠着他，像之前一样的看着他。“你可能会死。”他说，声音轻柔的几乎不可闻。

 

Fusco也用一样轻的声音回答“我知道。我们都清楚这一点。”

 

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这让他感到解脱。他从没想过坦白的说出这句话能让他感到解脱。

 

Reese退后了几步，让Fusco站直，理正他的西装外套。他不知道该看哪里，视线停留在Fusco头顶上面一英尺的地方，“他说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把你带到我公寓去。”

 

“什么？”

 

“Finch跟我谈你的事的时候这么说。他说我去你那里没关系，但我不能把你带回我家。因为那会成为一个安全漏洞。”他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同时又挣扎着想向Fusco提出某个请求。而Fusco一点也不想听。

 

“你打算带我去你家吗？”他问。

 

Reese的声音轻到几乎被远处模糊的水声和车流声掩盖过 “不。”

 

“那就好，”Fusco说。他深呼吸，快让一切恢复正常吧。“那你也没什么损失。”

 

Reese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双手插在口袋里，肩膀耸起，脚下的碎石发出嘎吱声，Fusco的脑子里盘旋着一个疯狂的念头，他想把Reese叫回来，问他今天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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